绣旗

绣旗

作者: 上古北邪

其它小说连载

其它小说《绣旗》是大神“上古北邪”的代表梅子福生是书中的主精彩章节概述:楔子日光倾打在针头尖芒耀白叶飞针走手指灵日本女人走过微微鞠躬:有劳太太她看着绣了一半的不禁赞叹:真是巧王太太才貌双王先生福气白叶并未抬却非常客气:您过幼年学的一点本事罢日本女人再次鞠躬:有劳太辛苦白叶抬起微微一倾城的婉白叶的绣工小城仅求者无却非有求必立有三不绣:非金不非古不非玉不小城不因曾是唐郭...

2025-03-31 21:51:48
楔子日光倾泻,打在针头上,尖芒耀目。

白叶飞针走线,手指灵巧。

日本女人走过来,微微鞠躬:有劳太太了。

她看着绣了一半的旗,不禁赞叹:真是巧手,王太太才貌双全,王先生福气了。

白叶并未抬头,却非常客气:您过誉,幼年学的一点本事罢了。

日本女人再次鞠躬:有劳太太。

辛苦了。

白叶抬起头,微微一笑,倾城的婉约。

白叶的绣工小城仅有,求者无数,却非有求必应,立有三不绣:非金不绣,非古不绣,非玉不绣。

小城不大,因曾是唐郭公府治,宋狄青故里,还是那被人不耻的宋之问故乡,累代积攒,故富贾官商比比皆是。

白叶的三不绣引来些多非议,责其贪者有之,诽其势者有之。

然白叶总是一笑置之。

金条古董好玉谁不爱呢,愿者上钩。

日本人绣旗,是出了五条小鱼的。

黄灿灿的摞在那里,梅子迅速拿起一个咬下去。

白叶笑着夺下:傻妮子,不假呢。

梅子嘿嘿笑了,期盼地望着白叶:娘,我想吃油糕。

去吧,就说娘出去给钱。

白叶抚抚梅子乌亮的黑发,眼中充满爱怜。

梅子欢天喜地,举着油糕,边吃边走。

忽地路旁窜过人来,猛拍了梅子一掌,猝不及防,枣核便卡在了嗓喉。

梅子痛的呜呜叫喊,泪如雨下。

那人愤愤嚷道:让你娘再绣日本旗!

让你娘再绣!

白叶闻讯来时,那人早不知去向,梅子己快翻白眼,街坊西邻乱纷纷出着主意。

白叶当机立断,教人卡好梅子两腮,借着日头窥见那枣核正在咽喉处,遂伸指进去,牢牢抠住,使力一拽,尖头生硬地划破嫩肉。

梅子吐了两口血沫,哇地哭了出来。

众人松了口气:唉呀。

终于好了。

是么,白叶手指细,换做我万万不行的。

龌龊的,欺负小孩子。

白叶也是。

平日贪财也就算了,给日本人绣旗,那不是遭恨么。

一时间,褒贬不一者,幸灾乐祸者,落井下石者,暗叹不语者,作壁上观者,乱哄哄散了。

旗绣完了。

日本太太再次赞叹:再出神的画家都不曾有这般鲜活。

白叶婉约一笑,出门回了上院。

院子三进,白叶独占上院,彼时王先生警察局任职,正炙手可热。

二进日本人占半,另一半是买卖商人,常年不在。

头进两户,打银器一家,炸油糕一家,日里走街串巷,日落才歇。

倒也安静。

王先生名新基,警察局长跟前红人。

夫妻郎才女貌,一对儿女玉琢可爱。

若不是白叶的三不绣,加之近来绣日本旗,怕是无人能挑毛病。

白璧微瑕,诋毁亦是嫉妒。

前些,日本人调来一队军马。

不曾想,城门下那马跪下不走了。

日本人只好开了卡车拉马进城,谁料马只吃喝不走路,鞭笞打骂亦无济于事。

王新基爽朗地笑着:那官傻眼,不敢弄事,这几日疑神疑鬼听说准备去祭神。

白叶噗嗤笑了:让他们放肆,谁也欺负。

王新基宠溺地捏一下白叶的脸:看你厉害,好像你的神力。

白叶歪头一躲:自然。

王新基忽地侧头,伏在白叶耳畔说了什么,白叶低眉一笑,起身爬到炕头一阵摸索,旋即拿过一个小包袱,打开竟是八条小黄鱼。

王新基噌地坐起:这么多。

日本人绣旗给的五条,还有前些宋家绣的嫁衣。

白叶捧着小鱼,轻声细语。

王新基心头一热:你受委屈了,空负骂名,,,,。

他眼中似有晶莹,紧紧拥着白叶白叶拍拍他手:只要用得,不算空负。

王新基百感交集,不知如何表达,唯有埋头紧抱,似一撒手便会消失。

奶奶说了一会,便不语了。

杖朝之年,记忆己经模糊,曾经遗忘的小事却又清晰起来。

望着大门上簇新的烫金牌子:光荣烈属 。

北邪心中感慨不己: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

多少王新基和白叶为自己的信仰,默默无闻。

后来的事,北邪是听了无数遍的,奶奶有时会张冠李戴。

那个黑夜在玉米地飞奔的女孩己被远远抛在了时光长河。

是的,白叶死了,奶奶的母亲,美人命薄,却又注定。

那是后来某天,白叶生辰。

王新基在成衣铺挑了一件杏黄对襟小衫,又置了各色小食,兴冲冲奔回家。

晌午阳光正烈,三进的院门闭着,拍了门环,躲在一侧,将杏黄衫子覆于头上,正思量如何做鬼脸。

却听门响,白叶低声惊叫,旋即倒地。

王新基连忙抱回屋,不停呼唤,奶奶和弟弟福生见状大哭。

一时乱作一团。

再后来,奶奶非常深刻地记着,母亲白叶回光返照时,双手不停舞动,念念有词:快好了,最后一双,给童儿的鞋。

不久便溘然长逝。

出殡那日,外婆忽然绝倒,稍顷起身开口,俨然白叶附体。

只说自己是父亲从绵山摸石求子跟回,原是玄妙娘娘身边侍女。

那日开门忽见一杏黄怪头,血盆大口,惊吓失魂。

方知大限将至,唯放不下梅子和福生。

不久,外婆供了一堂仙。

王新基续弦了女同事,又生一子。

几年后,不告而别神秘失踪。

二娘便将福生送至石塔外婆处,彼时九岁的梅子被卖与地主作童养媳,每日劳作似长工,不堪苦难,终于月黑风高夜,钻进玉米地,疯跑几十里逃回石塔。

地主闻讯寻来,被外婆装神弄鬼吓跑,至后,祖孙三人相依为命。

福生年长,正值破西旧,申请入党时为表决心,一把火将供神册烧毁,外婆从此疯魔,几年即逝。

然福生终因父亲王新基当年供职警察局被拒,反疑为反革命。

幸有知情人千辛万苦,在交城一处深山防空洞中找到一纸名单,王新基赫然在列。

原来王新基却是地下工作者,潜伏于警察局,后被同志误伤枪杀。

至此,一段公案了结,至于其中辛酸艰难,甚至白叶死因己无从寻觅,只留那光荣烈属的铜牌在阳光下时时闪烁。

北邪之爱不是烈属,是那白叶的来处,几次欲拜绵山,终因琐事搁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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