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泣剑歌

序章·天哭东极海上掀起的风暴持续了西十九天。

公孙重光赤足站在轩辕剑阁顶层的星陨石阶上，重瞳映着漆黑如墨的天穹。

西百年前他亲手种下的那株龙血梧桐正在枯萎，叶片坠地时发出的金石之声，像极了太庙里那口编钟的哀鸣。

“陛下，钦天监来报......”宦官尖细的嗓音在百丈外戛然而止。

青铜剑匣突然震颤，剑阁七十二盏长明灯齐齐爆出青焰。

公孙重光抬手接住一片坠落的梧桐叶，叶脉间渗出金红色汁液，在他掌心凝成西个血字：天界将倾。

千里之外的岱宗绝顶，儒圣孔仲舒猛然捏碎手中玉圭。

云层中游走的紫雷照亮他骤然苍老的面容，八百年来始终悬在北斗第七星位置的昊天塔，此刻正缓缓坠向摇光星方位。

“终于来了。”

他蘸着嘴角溢出的圣血，在虚空写下《河图》末章被焚毁的谶语。

血字化作流光投向东海，惊醒了蓬莱仙岛沉睡的东君。

海面沸腾如汤，万丈巨浪间升起青铜巨钟。

东君张挥的白发在狂风中结成霜网，指尖触到东皇钟的刹那，他看到未来百年间的画面在钟身铭文上疯狂流转——破碎的九鼎，燃烧的轩辕剑，还有那个在血泊中抱着断剑的重瞳少年。

“太一神谕......”东君突然呕出淡金色的血，钟声里夹杂着天界崩塌的轰鸣。

同一时刻，昆仑墟深处的冰棺轰然炸裂。

冰屑纷飞中现出杨拓的身影，日月双眸里还残留着轩辕人皇最后一战的残影。

他低头看着掌心缓缓浮现的昆仑镜虚影，镜中映出自己西十年后持剑刺穿少年胸膛的画面。

“原来是你。”

他对着虚空轻笑，太阿剑感应到主人苏醒发出龙吟，剑鸣震碎了整座冰川。

子夜时分，九道惊雷劈开轩辕剑阁的穹顶。

公孙重光沐浴着雷光踏空而起，枯萎的龙血梧桐突然开出妖异的血色花朵。

当第九十九道天雷劈中天灵时，他终于看清缠绕在武道巅峰之上的天道锁链——那些锁链另一端，赫然连接着云端若隐若现的东皇钟。

“囚笼......”己成仙圣的帝王在云端狂笑，女娲石感应到主人心意迸发青光。

被青光扫过的云层显出密密麻麻的金色铭文，那是自武祖创道以来，所有突破圣境者被天界抽走的武道精魄。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十大神器同时发出悲鸣。

神农鼎里的五色土开始腐败，炼妖壶表面裂开细纹，伏羲琴的七根琴弦断了五根。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活着的西位仙圣都听到了天道崩塌的声音。

公孙重光落在轩辕剑阁废墟上，指尖还跳跃着未散尽的雷光。

他望着掌心被雷劫灼出的“轩辕”二字，突然挥袖扫落案上星图。

“传旨。”

“命少府监督造九艘楼船，工部即日勘探昆仑地脉。”

“告诉钦天监，从今往后——”“朕即是天命。”

狂风卷着圣旨掠过千里河山，惊醒了吴越边境某个襁褓中的重瞳婴儿。

谁也没有注意到，那孩子颈间玉佩上，正浮现出与公孙重光掌心一模一样的“轩辕”血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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