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不出去的情书

直播中，不知谁提起我。

妈妈搂着假千金，指责我谎话连篇。

哥哥语气冷淡：“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竹马蹙起眉，评价：“狠辣的白眼狼。”

假千金娇声制止：“妈妈，哥哥们，不要这样说姐姐，不如我们邀请姐姐也来参加，相信她已经悔改。”

他们沉默了。

弹幕却很激动，催促快点去请真千金。

都想看看真千金到底什么样，让所有人都厌恶。

最后，哥哥抬了下眼：“随意。”

一行人带着剧组，浩浩荡荡，去找我。

我飘在空中，也跟着。

好奇。

他们能去哪里找到我。

1残破的老楼前，挤满人。

角落里，垃圾堆满，飞蝇和臭虫环绕。

节目组的人都忍不住捂鼻。

我在空中飘了一圈，庆幸自己闻不到。

这时妈妈和哥哥他们下车。

几人一身限量高定，与这里格格不入。

弹幕疑惑了：顶尖豪门商家的真千金就住这种地方？看商向晚身上的裙子，能买下这栋楼了吧。

有人解惑：你们没看新闻？三年前，商伊如害死亲生父亲，还离家出走。

这么该死？我看商家当初就不该认她回去。

略有耳闻，那位人憎鬼厌，不像商向晚，有商总和沈天才两位大人物做护花使者。

弹幕讨论得热火朝天。

妈妈拿出手巾，替商向晚隔开味道。

转头对哥哥商沭阳说：“让商伊如开门。”

商沭阳刚上一层台阶，停住了。

他意识到，不知道我住哪间。

其实我和哥哥说过的。

但那时，他忙着安慰委屈的商向晚。

没记进去。

倒是我听到，沈尧年低声说：“201。”

我并不觉意外。

要说在这里的人，谁对我最熟悉。

非沈尧年莫属。

哥哥诧异地，看了一眼沈尧年。

才提步，走上二楼。

这里没有门铃，堂堂商总，只能屈尊拍门。

可很久很久。

都没人开门。

我侧头看商沭阳，他脸色冷了几分。

“哥哥笨，很明显没人呀。”

我在他耳边小声吐槽。

然而他听不到。

只是固执重复，敲门的动作。

我满脸稀奇。

按以往，哥哥定然气冲冲，转身走了。

还要丢下一句：“没教养的东西。”

哥哥对我，一向耐心有限。

直播间的观众逐渐不耐烦。

没在家？商家人怎么不打电话问？有没有电话不好说，看商总刚才的模样，似乎门牌号也不清楚。

听说沈尧年从小和商伊如在孤儿院长大，现在已是医学天才，口碑好，连他都那样说小青梅，看来是真的糟糕。

还想看商伊如加入呢，真假千金齐聚，肯定精彩。

又有人说：这地方治安一看就差，没人担心出事？这是直播综艺。

因此在场人是能够看到弹幕的。

“姐姐是不是看了节目，提前走了……”商向晚垂着头，仿佛很难过：“她不想见我们，当初她离开，就把我们都拉黑了。”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和你有什么关系，是她白眼狼！”商沭阳门不敲了，声音很冷，像是恨极：“她最好能躲一辈子。”

这样的话，生前听过太多。

我不想再听。

选择远离他们。

等他们和剧组沟通着，放弃邀请我。

继续下个环节。

我才飘回去。

2所有人即将上车时。

有个打扮妖艳的女人，打着哈欠下楼。

她本来已经离开，看到商沭阳的脸，返回，朝他抛媚眼：“帅哥，找我呀，我只要一百。”

我讶然，飘到哥哥面前，打量。

嗯。

哥哥长得，的确好看，记忆中，喜欢他的女人如过江之鲫。

商沭阳何时受过这种屈辱，当即沉脸：“滚。”

几个保镖凶狠上前。

女人瑟缩了下，就要跑。

“等等。”

商向晚喊住她，微笑着，“请问见过这户主吗？”女人看向我曾经住过的房。

“她啊？”撇嘴：“生意好着呢，每次都是几个男人。”

她说完。

现场一片寂静。

商向晚率先捂嘴，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天啊，姐姐她怎能做出这种事？”妈妈气得按住胸口，痛骂：“伤风败俗的玩意！”商向晚连忙回身，给老人家顺气。

“混账！”商沭阳反应过来，一脸愕然，紧接着暴怒：“身为商家人，她怎么敢？！”我被震怒的哥哥，吓得后退。

不明白，他如此生气作甚。

从前，他不总斥责我，生来低贱，不配自称商家之人么？怎么现在又说，我是了。

在意，我真做什么了呢。

网友炸了，弹幕刷得飞快：怎么回事，商伊如居然，做那种生意？商家家门不幸，倘若商向晚是亲生就好了，她那么纯洁。

能不能转场，不想再听这人的事情，太恶心。

有人给出不同的反应：会不会是误会，商向晚说得，不一定是对的，沈尧年和商伊如青梅竹马，或许更了解她？在场的人看到弹幕，都转头看沈尧年。

等待他的评价。

我也飘到他身边，等着。

沈尧年只敛眉，语气平淡：“没想到她堕落至此。”

他帮着商向晚，批判我。

也肯定了，以我的品性，能做出那种事。

众人哗然。

商沭阳的手瞬然攥成拳，青筋暴起。

商向晚忙扶着，不断捶心口的妈妈，先上车。

我凝住沈尧年，这个比我小三岁，我当作亲弟弟看待的人。

以为早已习惯。

可心里，还是痛得麻木。

小时候他被人欺负，我替他挡，手断过，眼睛差点瞎掉。

却比不得，雨天时。

商向晚轻飘飘递给他的一把伞。

从此，商向晚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护着。

她说班费是我偷的，他便作证，让我被同学远离，被学校处分。

商向晚摔下楼梯，我在现场，他便也将我，推下楼梯。

就如现在，也是这样。

即便相依为命时，他曾同我，住这破楼。

那扇铁门不隔音。

他只能捂住我耳朵，恨恨咬牙：“姐姐，别听，别怕，等我赚钱了，我们搬走。”

后来，是换了大房子。

可他心里的姐姐，也换成了商向晚。

“商总，查到大小姐号码了。”

3商沭阳助理的声音，让我回神。

有点惊讶。

哥哥刚才派人，去查我号码了？真不像他。

哥哥掌握的资源，一向只舍得用商向晚身上。

我飘到哥哥身边。

他正拧眉，看着手中的便签纸。

脸上竟有纠结。

是纠结，打给我这个混账妹妹时，该说什么吗？不可能的，我摇头。

我还有自知之明。

从前商沭阳主动打给我，不是让我给商向晚道歉，就是自己不痛快了……“商伊如，三分钟内，去父亲牌位前跪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商沭阳仍盯着我的号码，不动。

我都替他急了。

弹幕也急了：商总在想什么，怎么还不打电话，快打电话过去和商伊如对峙啊。

据说三年没联系了，大概觉得唐突？快打啊！把商伊如叫来节目，看看有多讨人嫌。

我估计她没脸来，和商家人闹掰了。

节目组也急，导演大着胆子上去催金主。

“商总，您看……”商沭阳一个眼刀，导演灰溜溜退下。

不过脸带着喜色。

因为他看到了，商沭阳的手机屏幕，显示，正在拨号。

所有人屏住呼吸。

只有我不紧张，还百无聊赖的四处看。

毕竟这个电话，不可能打通。